月玄

*高三au，湖岛联动，其实可能是个群像

*cp本章主旭日董升、辉原果汁。一句杨毛、越下席楼。

*十八，就是高三的年纪

*前文见目录

“早啊，虹旭。”

走出单元门再左转，郭虹旭便看到董攀骑在小电驴上等他。看他走过来，便把买好的煎饼递到他的手上。

“早啊，攀攀。”郭虹旭跨坐在董攀的小电驴上，一只手一把搂住董攀的腰。

“出发！”

 

“诶诶诶，迎着风吃东西，你不怕拉肚子啊。”

董攀的电驴开得很稳，煎饼薄脆和辣椒酱味道香得不行，郭虹旭忍不住拆开包装袋咬了大大的一口。两个腮帮子塞得鼓鼓的，就像一只小松鼠。

“没关系，我身体好。”嘴里塞得满满的，郭虹旭说话也嘟嘟囔囔，董攀没太听清，但也知道劝服不了这个小祖宗，就接着说：

“你吃归吃，别糊在我的衣服上啊。”

“知道了知道了，没糊上，我仔细着呢。”

不用回头也能想象到郭虹旭的可爱模样，董攀忍不住开口：

“小香猪。”

“你说什么？我听不清？”郭虹旭把头贴到董攀的颈边，试图听清男低音的发言。

“说你可爱，说你最好。”

 

今天是高三生百日誓师的日子。所有高三生穿上了制服，集结在操场上。连日来紧张的学习压得他们喘不上气，他们也的确需要一个机会来呐喊，既是对未来的期许，也是对压力的宣泄。

郭虹旭替董攀抚平西装上的皱褶，又替他正了正领带的位置。

“啧啧啧，这俩人现在不得了。”毛二和杨皓晨两个人抱着膀子，“还在学校呢注意点儿影响。”

“毛二你再说我，下次你和杨皓晨单独出去约会，我和不帮你俩再打掩护了。”

“你不帮我，我找王敏辉啊，诶，敏辉呢？这活动都快开始了，还不见他人影。”毛二四处张望，“周士原也不在？这俩人干嘛去了？”

“谁知道呢，说不定找了个墙角俩人打了一架。”杨皓晨开口，被毛二给了一拐，“你个憨憨，周士原怎么舍得打敏辉，疼还来不及呢。我看敏辉天天那个零食不断，那不都是周士原买的。”

“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，一会儿越哥该催了。”郭虹旭拿出手机拨号。

电话打个三个终于接通，王敏辉开口，却是带着哭腔：

“士原，要出国了。”

 

四个人在天台上找到了王敏辉。手长脚长的少年此时蹲在地上，把自己蜷缩成一只小刺猬。郭虹旭怕他憋死，和毛二一左一右把他拉起来。平日里所有人的开心果此时一张脸憋得通红，两个眼睛肿的像核桃。

“他要出国了，今天就去北京，读语言班。”

“这么大的事，他就在上飞机前给我打了个电话。”

“我俩成绩差不多，昨天我还跟他开玩笑呢，要高考也考一样的成绩，是不是就可以上一个学校，一个专业，这样他同寝室的人还是我。”

“他昨天还笑我阴魂不散呢，怎么今天就走了。”

“他到底，把我当什么啊？”

 

几个人听到了王敏辉的话，得到的震惊也不比王敏辉少。郭虹旭他们几个对王敏辉和周士原的关系心知肚明，俩人之间就剩那么一张窗户纸，一捅就破，可就是没人下手。周士原绷着他的少爷劲儿，王敏辉就争当全国装傻竞标赛第一名，还维持着他们的社会主义兄弟情。

“你说亏亏要出国了？那他还高考吗？”毛二小心翼翼地问。

“当然不了，他要去的学校不看高考成绩。”王敏辉回答。

场面陷入了一阵沉默。众人心中五味杂陈，大家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一点儿不好受。就像是大家一起打游戏，敌方的塔马上要倒了，一路厮杀的队友却掉线了。

“这么大的事都不给我们说，还是不是兄弟——”杨皓晨的话还没说完，被王敏辉一个红眼刀飞过去：“不许说他。他一定是不知道该怎么给我们说。”

“尤其是你啊，他最不知道的就是该怎么跟你说。”郭虹旭伸手揽住他，毛二见状抱住他的另一个胳膊，“对啊，他们这些男低音平时说话就支支吾吾的，周士原肯定要想好才跟你说。”

“就是，他们这些男低音说话本来就不清不楚的，你给他个机会。”郭虹旭在旁边帮腔，被董攀不满地捏了一下腰侧的软肉。

 

从天台可以俯瞰整个学校。音响里正在播放着励志歌曲，时不时还能听到组织各班学生快点到指定位置集合的广播。这四个人面对着聒噪的喇叭不为所动，都陪着王敏辉静静地蹲着。

“我想明白了。”王敏辉突然开口，吓了旁边几个人一个激灵，“不就是出国么，又不是不回来了，他有本事就出宇宙去，那我也开着火箭把他抓下来。他北京一落地，我就给他打电话，问问他到底几个意思。走，咱们现在先去誓师，我们都不在越哥一会儿要杀人了。”

话音刚落，王敏辉站起来就要往前走。谁知站起来一秒就倒在地上，一脸便秘表情地说：

“靠，我腿蹲麻了。”

 

五个人回到队伍里的时候，领导已经开始讲话。在赵越的死亡凝视下，几个人灰溜溜地躲在队伍的最后面，等待着誓师环节的到来。

总算到了最激动人心的时刻，学生代表走上台，举起右拳：

“……

我们以青春的名义宣誓：

珍惜每一天，苦练一百天、拼搏一百天、挑战一百天。

决战高考，笑傲六月！”

声音响彻云霄，气壮山河。赵越欣慰地看着这些孩子们。十八岁的他们，所拥有的最美好的，不就是这一往无前的勇气和闪闪发亮的青春么。

 

百日誓师之后，按照惯例，每个人要填写一张卡片，写上自己的志愿，张贴在教室的后黑板上。

“攀攀，你想考哪儿？”郭虹旭忍不住偷看董攀写的志愿，被董攀一把藏起来。

“和你一样。你去哪儿，我去哪儿。”

“不会吧，我可没跟你说话我想考哪里。”郭虹旭一脸不相信。

“不信是吧，我数三二一我们一起亮出来。”董攀轻轻地数完三个数，两个人同时亮出卡片，相同的学校映入两人的眼帘。

“哇攀攀你神了，你怎么知道我想考这里的？”郭虹旭满脸写满了惊喜。

“我有超能力呗。”董攀忍不住逗郭虹旭，在郭虹旭看傻子的眼光下，又道出了实情：

“我在你家的世界地图上，看到你在这座城市画了个星星。而且，这所学校的中文系很有名，非常适合你。”

自己的小心思被撞破，郭虹旭忍不住红了脸。可内心还是忍不住担心：

“这所学校分挺高的，我都没什么把握……”

“虹旭，你一定可以的。为了你，我也一定会加油的。”董攀把两只手搭在郭虹旭的肩膀上，“我不要跟你分开，隔一个学校我都觉得远。”

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董攀灼灼地目光盯得郭虹旭越发的不好意思，眼看着董攀又要开始腻歪，郭虹旭赶紧打断他。这时，从外面进来的王敏辉抱着手机一屁股坐在郭虹旭前面的空位置上。毛二和杨皓晨也赶快围过来。

“怎么样怎么样，周士原怎么说？”

王敏辉被其他四个人围在中间，脑袋内疯狂地组织语言。毕竟。他算准降落的时间，一个电话打过去，周士原立马就接了起来。他还没来得及开口，就被听筒那边的话堵得严严实实：

“敏辉，我喜欢你，我们在一起吧。你等我回来。”

王敏辉准备了一腔问题被这一记霸总直球打得猝不及防，只得支支吾吾地答应，并且很没有营养地嘱咐周士原注意安全和身体健康，就红着脸匆匆跑进教室。

面对着八只好奇的眼睛，王敏辉只得应付过去：“别问了别问了，他好的很呢，等他回来亲自给你们解释。诶诶诶，你们的贺卡怎么写的，借我抄抄。”

“王敏辉你这个话题转得也太硬了吧！”

 

百日誓师过后，少年们的日子似乎变得更加单调，数不清的试卷和练习填满了生活的空档。黑色的中性笔芯不知写空了多少支，小商店的咖啡总是供不应求，谁都不敢掉以轻心。长时期的高压也不是办法，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解压办法。

毛二和杨皓晨会偷偷跑到学校的音乐教室弹琴唱歌。董攀喜欢在学累的时候，揉一揉郭虹旭的脸颊和头发，美其名曰放松手指，虽然偶尔会得到郭虹旭不怎么凶的咆哮。郭虹旭则喜欢戳一戳王敏辉，让他给大家表演个节目，反正他总是有办法逗所有人开心。

王敏辉呢，学累了等比他还辛苦的周士原给自己打电话，和他絮絮叨叨地说一些学校里的事。

比如自己现在的同桌换成了徐凯，这位马来西亚的交换生总是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们几个疯疯癫癫；比如毛二和杨皓晨决定高考完就见家长；比如赵越知道了郭虹旭和董攀找对象，命令郭虹旭要是考不到定的目标就不要出去说是他的学生；比如胡浩上课的时候提问了董攀一百个英语单词，董攀一晚上没睡觉全背下来了；比如自己的二模没考好，被赵越恐吓可能没学上了。

“没关系，我养你啊。”电话那头的周士原扎起挡眼睛的头发，翻动着单词书，笑着回答道。

 

黑板旁边那块倒计时牌子上的数字从两位数走向了一位数，最后剩一个红色的“1”挂在那里。

赵越抱着一摞准考证进了教室，这个班里的学生有从高一一直带上来的，也有高二分班进来的。按照惯例，该嘱咐的问题还是要嘱咐到的。他站在熟悉的讲台上，环视了一圈，开口道：

“我还说点儿什么吗？我都怕你们烦我了。”

“说点儿吧，我们才不烦呢。”刘泉君在下头接嘴。

“快告别了，我就再唠叨几句吧。孩子们，你们将要面临的高考，可能是你们人生中经历的最公平的一次考试了，很多人的人生就会由此走向不同的道路，你们中的很多人很难有机会再相见。也许你们会疑惑，不是有同学聚会吗，通讯也那么发达，交通也那么便利，怎么会见不到。孩子们，成年人的世界比你们想象的复杂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碌，总有很多突发事件打断你们的计划和安排。所以老师希望你不管将来去往何处，都不要忘记你身边的战友，不要忘记这份一起拼搏的情谊。”

“高考对你们来说，是一个机会。平日里若是做到了一百份耕耘，那定会有一千份的收获。希望你可以全力以赴，不辜负自己十二载苦读付出的心血。同样，老师也想告诉大家。高考是一个机会，但不是唯一的机会。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，平心静气，正常发挥就好。无论你成绩如何，你的父母老师依旧以你为荣。”

“最后希望大家，高考结束了，进入大学了，也不要停下学习的脚步。你的爱人可能会离开你，朋友可能会背叛你，但知识不会。因为知识不会，就是不会。”

赵越生怕自己的话太过煽情，便讲了个冷笑话。果然底下的孩子们扯着嗓子吐槽：“老师，你的笑话太冷了啊！”

“开个玩笑，能够遇到可爱的你们，是我们的缘分。如果我之前批评你太狠了，希望你可以理解，老师也给你道个歉。另外说句实话，你们真的不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。”赵老师吐了吐舌头，学生们也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
“小赵小赵，福星高照。希望你们都可以带着老师的这份好运气，实现自己的梦想，考入理想的学府。”

话音落下，教室响起来雷鸣般的掌声。赵越摆摆手，示意掌声停下：“我现在来发准考证。明天不用来学校记得去考场踩个点，计划好路线。考试的时候带好准考证和学习用品，别麻烦警察叔叔跨越半个城市给你取去。做题的时候认真细心，看好题号和答题的区域，一次写对，尽量不要涂改，也不许空题。把你们的那个字写好，别让人阅卷老师猜你写的是什么……”

把一大长串考试须知说完之后，赵越觉得有些口干舌燥，发现自己又将杯子忘在了办公室，便使唤郭虹旭给自己拿水杯。

谁知郭虹旭再回来的时候，除了右手拿着的水杯，左手还捧着一束鲜花。在赵越震惊的眼神中，将鲜花一把塞进赵越的怀里：

“越哥，你辛苦了，我们一定会努力的，不让你失望。”

“你最好说话算话哦郭虹旭，别忘了你答应我了什么。”赵越还在惋惜自己的得意门生怎么就跟董攀那个傻小子在一块儿了，就看到傻小子抱着礼物放到了面前的讲桌上，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：“你们今天不许煽情不许弄哭我哦。”

“赵老师，谢谢您，答应你的事，我和虹旭一定会做到。”

看着面前这两个人一左一右围着赵越，全班同学爆发出了巨大的起哄声。赵越无奈，只得开口：“行啦行啦，你们这些小情侣，等你们考完了，老师就祝福你们。”随即又补上一句：“如果结婚了，记得请我。”

“就像你和张校一样从校服到礼服嘛。”郭虹旭皮得多了一句嘴，下面的孩子们起哄得更起劲儿了。赵越轻轻地打到郭虹旭身上：“就你话多。要真能像我们，也是你和董攀的本事。”

 

这是最后一次，少年们一字排开，占满了非机动车道。一如往常，徐凯率先上了他家的车。随即大家一起走到公交车站，目送王敏辉坐上回家的公交车。下一个路口，杨皓晨和毛二向左转，董攀和郭虹旭继续直行。

 

“攀攀。”郭虹旭揽着董攀的腰，把头靠在他的后背，闻着董攀身上专属的味道。时间怎么过得那么快，郭虹旭觉得把董攀捡回来仿佛昨天的事情。近在咫尺的高考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考验，可能他们从此就天各一方……

“怎么啦？”感到郭虹旭骤然收紧手臂，董攀腾出一只手臂，抚在郭虹旭的手上。

“没事。就想喊喊你。”听到郭虹旭声音闷闷的，董攀便猜到了他的小心思。他可爱的男朋友啊，平日里一直都是一张灿烂的笑脸，其实内心情感既细腻又丰富。

就这么沉默着到了郭虹旭家门口，郭虹旭下车，被董攀一把拉住。

“旭旭，你一定会考上你想去的地方。”董攀刮了一下郭虹旭的鼻梁，“当然，必须是跟我一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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倒数第二章，下一章完结。